Feritel•晓雪莲

失踪人口回归

Chapter.1 Helel 晨星 Vol.1

【Gloaming】Chapter.1 Vol.1

    魔族新历初年,路西法于天界北部起义,并冠以撒旦之名,对抗神之权威。神子与之相抗,携剑名“出鞘”与其对抗七日。

    第七日,天空的长子被从苍穹之顶击落,却依就傲然携众天使由“处刑地”落下,自此,苍穹三分之一群星陨落。

    他说:火之子,焉能拜土之子。

    他说:宁在地狱为王,不在天堂为奴。

    他说:火与剑。

    烈火与钢铁的战旗在地底飘扬,席卷了神明所述的地底地狱。

    九重地狱,见不得天光。

    晨星自诩为魔王,征服了盘踞在地狱的四位古老魔王。他的羽翼折断,融合了黑暗之处的罪孽生成了十头七角的邪龙。他用神造的金属铸造了王冠与锁链,他的长剑“极夜”轰开了地狱底部的岩层,将那龙从裂口处封印,永世囚禁于熔岩中。

    以那巨龙为底座,支撑了更加繁盛的魔界。骷髅与青铜的王座伫立在龙的头顶,有如魔王的威严高悬于世。

    自此,已逾万年。

 

    世人说,月之天使,荡涤灵魂的阴暗天使,以路西法的臣子自居。

    世人说,月之天使,曾经位列神的御前,位列七大天使。

    世人说,金星背叛苍穹,唯独抛下了月之天使,没有原因。

    光之子与暗之子的决战,沙利叶排在了光之子的序列中,却终究没有现身。

    天使嘲笑他的虚伪,堕落者讥讽他的畏缩。

 

    月之魔法被授予了迦南的巫女,月之天使,在天国的诧异中从容退场。

    其名为神之号令,其遵从神之令,其奔向魔王。

 

    ......梦

    他看到自己处在一片虚空里,茫然地张开双眼。虚空混沌,黯然无光,了无生机。他立于尘埃之中,浮土下降,沉淀为地,水从地下涌出。

    然后,是火焰。

    赤色的火焰在周遭燃气,蜿蜒流动,形成了一个纤细的火环,火苗在其中跳跃,交织成奇妙的花纹。它们在以一种自己读不出来的规律轻轻摇曳。

    尔后是风,拖拽着火焰向他涌来,汹涌而诡魅。

    地、水、风、火。

    他想扬起翅膀,他知道他能飞。但是,每当他试图扬起羽翼的时候,都觉得痛苦如同烈火烧灼在身上。而且,他并没有移动的欲望,他不怕火,相反,他对火焰有着自己的渴望。

    火焰,温暖如曙光初临。

    他拥抱火,任凭自己的羽翼在灼烈中飘散。

    燃尽,成灰。

    ......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逆光的人影,那影子被一束斜射过来的光拉长,落在自己身上,而自己正躺在他身前。尽管翅膀上的灼烧感还在延续蔓延,犹如野兽撕扯猎物的皮肉,但是后背传来的温和的暖意还是委婉地说明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而且,位于一个常年昏暗室内,一束光被特意引到他身旁。

    他突然被一阵莫名的紧张摄住,仓皇转头查看自己的翅膀。白翼早已漆黑如墨。幸好,是黑色的。终于,是黑色的。

    终于......?

    看不清面容的那人微微转头,深褐色的中短发在他脸侧垂下,打下一片薄薄的阴影,勉强能露出颧骨下部的轮廓。哦,是他啊。

突    如其来的安心平复了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茫然地伸手,想要去抓那人的身影,然后,手腕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握紧,住按床上。

    “混蛋......陛下!他醒了!”先是恶意的低语,然后那人突然转身高呼,声音熟悉而沙哑,甚至,比沙利叶记忆中那人的声音更加低沉成熟一些。感觉有点撕裂,就好像一个从小一起成长的伙伴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而自己一无所知。

    以及,自己身上那种诡异的残缺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而自己却不想去寻找。只是心甘情愿地在混沌里沉沦。

    他听到有别的脚步声,沉稳、凝重,毫不拖泥带水。

    沉重的眼皮不情愿地翻开,视线重新聚焦,恍惚的晨光中,那人的侧脸被柔和的暖光勾勒,神色故作轻松,一如往常。

    “萨麦尔?”

    好像就是这张脸、这个人吧,诸族民迷茫时,在九重天上振臂高呼。若他人不接受,便自立门户,因为我们注定生而独往。他们原本就站在同一侧,背对万顷明光。

    另一个瘦高的人影晃过,眼前的世界短时间被黑暗笼罩,是他那宽阔的翅膀。

    “月之天使沙利叶。”那人轻声呼唤着,“你终究还是下来了。”

    “因传授人类女巫月之魔法,触怒主神,自请负罪离开。”一句话,仿佛早已演练千遍。

     那人的手放在自己额前,触感冰冷。

      一瞬间,光影浮动,记忆错乱。

      对的,他们本就应在此地。记忆中的他们,上一秒还在血染的苍穹中傲视苍生,下一秒,他们坠入黑暗中,只有孤寂的自己手握一个不允忤逆的指令——亦或者说是誓言,虚无地留在灵魂阶级的上部。站在一个尴尬、彷徨而颇为可笑的位置上。

    光和影的交错,自己在其中流离。

    到底为什么呢?当时明明还有一个......是什么?

    “以我之名,沙利叶暂且留下,诸下以七君之礼相待。力量恢复之前不作安排,尔后参与议事。这是我的命令”那个人在自己身前留下了另一道影子,素白的指尖触碰到额头,触感冰凉。混沌的意识再次进入沉眠。

    “是的,陛下。”他应声答道,耳边恍惚若有应答声。但是,还是不对。自己因该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到底是......是什么!

    就像是一道光,生硬地刺入自己的世界,那曾使得黑暗自惭形秽,全然不觉,带来的伤痛。

    太阳虽暖,遥不可及,皓月虽黠,不能近看。

    意识沉沦,不平的心意在那人指尖传来的暖意中被安抚。

  起先候在他身边的人坐回他的床沿上,假装自己在聆听某人沉稳的呼吸。随着那人的呼吸,他自己垂落脸侧的发丝轻颤,遮不住的苍白面容唯有眼眶周围堆积了血色。分明就是哭过了。

    他碰了碰他的小指

    “萨麦尔,让他休息会儿吧,这一遭不好受,你清楚。”被称为陛下的男子原本立在一旁,面色沉稳,尔后转过身去,无意般的打落垂坠的帷幔,避开了那一幕。但眉头依旧轻蹙,背着身叮嘱道,“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只是‘天罚’的影响。”

    天罚,或者说,神遣。

    萨麦尔耸了耸鼻子,幸好,没从路西法的语气中听出无奈的味道来。

    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一晃而过,萨麦尔随手拨转了一下手边的悬浮的一枚铜框透镜。被魔法引导和玻璃折射过来的光随即飘散,四散分离。直至最后,地狱最深处的景象吞噬了游离而式微的明光。他抬起头看向路西法。

    黑暗中的两人对视,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最便于合理而真诚的直言。

    “陛下,那是......”

    “审判天使米迦勒。”他沉着地回答,声音除了冷静以外还透着森森寒意,“沙利叶的记忆肯定是被他篡改过,米迦勒他向来不给自己留后路。”

    萨麦尔欲言又止,只是在黑暗中盯着对方深邃的眼眸看了一会儿,才行礼打算就此离开。

    “代我去宣布一件事,萨麦尔。第七位魔君的名号已经确定了,以及他会将作为魔君之首加封第一狱的守护者。“高大的男人依然立在那里,静静地凝视因为自己魔力而陷入沉睡的人。黑暗不会影响他的感官,况且对方就在这里,至少看上去如此。依旧是缺少血色的苍白皮肤,深褐色的碎发零散地被一根发带束起,神色安详如明月。

    他沉默地离开。

 

    圆形的议会桌旁,六面湿壁彩绘雕墙上,那场永不完结的战役依然缠斗在诸君周围。另外的六位魔君早已落座,身为七撒旦之一的萨麦尔正坐在主位上,瞳孔细缩如蛇眸,怒目圆瞪。

    “就因为这点小事,你们也要对他落井下石?”他浑浊的声音在上顶高耸的会堂里反复回荡。

    众魔皆是无语回应,毕竟谁都知道沙利叶是路西法的心腹,谁都知道当年光之子与暗之子的一战中,沙利叶被路西法以誓言的形式留在天界,谁都知道沙利叶和米迦勒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更何况,直到战争真正爆发前,沙利叶都是坦然的站在魔王身边,立于在座诸君身旁,甚至之上。

    见过他在圣堂高傲地宣告圣言,也见过他在地狱初立时被天族派往下界的迷茫。

    反正最终的结果是一个,他们的反叛将沙利叶在最后一刻剔除,而在地狱建立后,沙利叶作为天族的“使者”被派驻魔界,每每遇到魔界大事,便被召回天界,接受来自于新任上层天使的盘问。白色的羽翼在黑色羽翼之间格格不入;但在神辉之下,纵然有大天使长的袒护,沙利叶的反叛行径在整个天界也算是妇孺皆知。

    光之子与暗之子的双重身份,他只能坦然接受。

    直到在魔界终于要平定第一狱王侯的反叛之时,他被强召回天界,施以神罚。由云端坠落至此,被萨麦尔从冥河里捞出。

    但是以什么理由呢?毕竟和在天界时不同了,魔界的历史上,没有他的功绩。

    主位后方的门突然洞开,众魔视线交汇,纷纷离座。

    “参见路西法陛下。”见到上位者进来,萨麦尔也无暇顾及他人的感受,起身踢开自己坐着的椅子便让位给魔王。

    无形的压力笼罩全场,火焰跳动,七位撒旦静默而立。

    “怎么了?他现在有关于天界,以及那个天使的记忆已经被抹去了。你们现在纠结的事情,他不记得。从此,便当无事发生过——他曾比你们中的一些还要荣耀,现在依然如此。”路西法面对众臣,羽翼微张,他并未落座,只是缓步走到桌前。

    真正的大魔王以自己的倨傲威压全场。

    “以后,不许出现多余的话。他曾是七御前,现在做你们的魔君理所应当。”承接傲慢之罪的魔王以自己的倨傲袒护了自己最得意的下属,没有任何的周旋的余地,以他的命令为名义,使得对方的一切过往经历,名正言顺。

    “自此,七位撒旦与七位魔君皆齐,路西法陛下,臣下有一疑问,这件事,也是您一早就计划好的么?”诡异的怀疑来自于圆桌的正对面方向,坦然自若地站立那里的恶魔。羽翼漆黑,一身衣袍虽装饰华丽纹样却依然是昏暗的色调,看似优雅自信亦颇有傲慢之色,但那额头上一双羊角却昭示着神罚的存在,“您既然一直在等待着沙利叶,当初为何又把他留在天界,让他受着如此的羞辱。”

    “阿撒兹勒,这不关你的事。况且,他当初托付给你的事情,你也并未完成,不想想他醒来后怎么回应他的询问么?”路西法轻哼一声,说话的同时,顺着圆桌逆时针行走,掠过几个身影来到那人身旁,只是审视对方的眼睛。水蓝色对上赤红色,略显气势不足。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米迦勒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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