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ritel•晓雪莲

失踪人口回归

【午夜朝阳】Chapter3.0

        #这段没有肉,直接发了


        “你看起来很惊讶?”阿撒兹勒站在一个冷饮店的窗口前,对着远远赶来的小少爷轻轻挥了挥手,嘴上依旧是带着点调笑的口吻。

  小少爷即使在假期也是一副学生装扮,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阿撒愈发肯定那种制式的长风衣是沙利叶他们家的制服一类。气温已经回暖,早春的花也按捺不住一个严冬,含苞待放蠢蠢欲动了。而小少爷只是把厚风衣换成了薄的,依旧是相同的款式和做工。

  而且着装过于一丝不苟,他快步向阿撒走来时,因为太过合身的衣物甚至还有一点别扭。

  “没,只是你平时在店里的样子太……”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说,“太闪闪发光了,所以看到你这么简约的一身,有点不习惯。”

  阿撒扬了扬眉毛,平时的打扮太过于花里胡哨这一点他颇有自知之明。这次出来时,为了防止引人注目,特地改变了自己一贯的风格,换上了休闲的装扮,甚至没有化妆。

  “是你说要约我出来‘正常’约会。”阿撒挑起了尾音,“怎么,不满意?”

  “没有”,小少爷笑的时候,金色的眼眸弯弯,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得近乎透明。然后他向阿撒伸出手,白生生的手腕在阳光下看起来甚至有点不真实。

  就视觉效果而言,太过于纤弱了。

  阿撒的手轻轻一握便握住了他的手腕,却小心翼翼到感受到了对方的脉搏。

  “走吧,这个我还很喜欢这个画展的。”小少爷的手灵活地从阿撒手中挣脱出来,食指上薄薄的一层茧蹭在阿撒的手背上让他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阿撒总觉得这样一双手用来拿手术刀还是有一点违和,确切地说,他觉得这双手用来牵引弓弦或者扣动扳机才对。小少爷就这给他这样的感觉,虽然温柔,却致命。

  那人的手换了个姿势,两人手心相扣,十指相交。

  “你喜欢古典风格?”阿撒不由得握紧了手,跟上小少爷的步伐。他的步速比普通人快一点,却相当稳重。

  “不,其实我喜欢的画家是阿尔丰斯穆夏,但是我有注意到你屋子里的装饰风格。”小少爷顿了顿,歪头回以一个微笑,“所以我猜你喜欢这种?”他们已经走到了美术馆的门口。

  “你很了解我,真的。”他的手指揉捏着小少爷的手,感受他的纤纤手骨,“但是作为一个法国人,我得告诉你在凡尔赛或者卢浮我已经看多了这玩意儿。”

  “那是我失策了?”小少爷的声音居然真的有了一些认真的歉意,“那,改天换个别的地方?”

  “但是我没说我讨厌。毕竟美的东西不管看了多少次都值得欣赏。”阿撒抬手揉开了沙利叶皱起的眉头,“特别是跟你在一起。我就当是你的邀请了,下次还要约会,别忘了。”手指掠过眉梢与发尖,阿撒兹勒快步走在前边,右手还拽着沙利叶的左腕,从特别通道走进了美术馆。

  “忘不了。”紧跟着阿撒的步伐,他笑了。

  月光流转。

  小幅的画卷琳琅满目,尽管他们已经尽可能走得慢些,一路看下来却依然有些疲惫地感觉。

  杰出的作品之间距离太近,不仅使欣赏的空间不足,更会唤起一点微妙的廉价感。

  阿撒兹勒确实很懂,而且以他的眼光只对那些“看得上的”画师进行点评。但是对于沙利叶而言,半聊天半是听他用优雅且得体的法语讲解,这一过程本身就是观看画展的一部分,随意地走下去就好。

  所以,当他们看到画展中心区的那一幅单开卷大小的油画时,阿撒显然是愣了愣。无论是画风还是笔触,都很像是文艺复兴时期很有名的那位……

  “拉斐尔?这不是个私人收藏展么?”阿撒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有点东西啊?”

  沙利叶看了眼标签,确实是写着拉斐尔的名字。

  “嗯哼?”两人的身后传来了一个青年的一声轻笑,“放心,这么好的画布才不会是那家伙用的”

  沙利叶猛地回头:“以诺?你也在这?我以为你更对解剖书感兴趣而不是画?”

  “画里这么好看的姑娘我不看,我看骨头和肌肉干嘛?反正皮囊剥开以后里面都一个样。”轻浮的声音,那个人插着手,一副随意且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刚才说拉斐尔……”阿撒没有看他,目光还是落在画上。

  “那家伙啊,可是有过在DDL到来之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画还根本没有画然后就在蛋糕店的托盘上作画的记录啊。”那人轻佻地像阿撒打了个招呼,眼睛眨眨。

  “……所以这个画在正经画布上的反而是赝品?”沙利叶顺着他的话题继续下去,“也对,不然这幅画,恐怕早就引起轰动了。”浅显易懂。

  “我可啥都没说,啊哈!”那人笑得放肆。

  阿撒兹勒在一旁轻轻扯了扯沙利叶的衣角:“这个看起来不大正经的是你的朋友?”

  小少爷回答得轻快:“我同学,挺欢乐的一个人。”

  同学?

  阿撒兹勒怀疑地又看了一眼那个人:“如果我开医馆我觉得不会要这种医生”

  沙利叶:“他现在在医院麻醉科,和我不是一路的,但是以前在一个宿舍住。哦对了,那个……把我介绍到你店里的人就是他。”

  哦豁,那我还得谢谢他哦?

  阿撒捏了捏沙利叶的手:“首先这个‘介绍’你用的不大对,其次我现在突然觉得他还挺顺眼的。”

  小少爷笑起来眉眼弯弯:“是吧,他人不坏,只是最近好像经常有什么别的业务,现在不怎么在医院呆。而且,他其实不叫以诺,叫梅丹佐或者说梅塔特隆……这个名字,但是他加入的那个什么社团,好像都以源于圣经的中名互相称呼。”

  哦,如果是叫雅阁,那么在法国还会别有意义哦。

  察觉到阿撒对这个人的微妙抵触感,沙利叶决定暂且停止这段对话,“那,我们先去看别的画了,先走一步?”沙利叶试探地抛了话题。

  “祝你们约会愉快,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依旧是自信而轻佻地招呼。那个人推了一下自己的单片夹鼻眼镜,对着他们挤了挤眼睛。

  沙利叶回以一个微笑,挽着手,两人像另一侧的展厅走去。

  目送着两人的离去,以诺才慢慢放下抬起的手。果真?那个人……

  但是他没有继续多想,因为他转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高挑的身影,那个穿着白色英式领披的人在这种环境里有一种鹤立鸡群的突兀。

  “呦,米迦勒!”他招呼道。

  “嗯,我回来了,以诺。”那人温和地回应。“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有惹上麻烦,特别是,黑道的问题,没有再继续吧?”那人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旁敲侧击的警示。

  “所以我们不应该……打击黑道?”以诺下意识地摸摸兜,才想起来美术馆里禁止抽烟,于是就此作罢。

  “这里是意大利!又不是墨西哥。”米迦勒皱着眉头,把掖在衣服里面的长发掏出来,散在肩膀上,“不同的地区,黑道的风格差的太多了。”

  “我听说你去的那边像是枪战片现场?”帮米迦勒把长发简单打理了一下,以诺牵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到窗边,防止影响别人对那幅画像的欣赏。

  “嗯,那里离美国太近,离天堂太远。”米迦勒说话时,噎住一般地顿了顿,打掉了以诺的手,重新整理一下英式披风领子,“不久前,耶-德查尔科市市长弗朗西斯科·特诺里奥·孔特雷拉斯在散步时被枪打成了筛子。到去年九月为止,已经有四位‘正义’的市长遇刺了,数量大概是前一年的一半吧。这次的工作,确实很危险。”

  “政府就没考虑过……”

  “他们不是黑帮,是军阀。”那个人皱了皱眉头,靠在窗边,微微叹息,“而且,是群众支持起来的军阀。”

  以诺本想抬手安抚,那人却出乎意料地按下了以诺的话,“为了取得对话的话语权,这次我不得不,下手狠了点。”他的喉结微微颤动。

  “你先把前一条说清楚,群众支持什么,毒贩和暴力分子?”

  “嗯,军阀能让自己的人吃饱,政府不能。”米迦勒苦笑了一声,“很难评判他们,对吧?”

  “所以这种情况不属于‘执行人’的业务范围吧?我们是……”

  “嗯,但是我不知道那个把手伸到美国的意大利……他在这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毕竟美国是墨西哥药的最大买家。”他真的累了,声音种透露出来的疲惫感深沉而肃穆。

  “沙利叶和那个人的关系是……兄弟?”以诺的挤出了一个奇妙的表情,“那么,你的打算?”

  “嗯,但是,我没想到那个路西法一手带大的弟弟是个,医生。”苦恼地摇摇头,米迦勒的目光追着有些倾斜的日光,“我不是很懂他们黑道,等结完有关人口贩卖的这一单,我打算还是去做什么帮忙跨国引渡追捕的活儿,至少,这样不会连累到你。”

  他的手指在以诺的脸颊上蹭了蹭,对方无言,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路西法没有见我,他最近好像在忙着处理一个,欧洲本地的组织。”

  “黑吃黑?”以诺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不知道,好像和几年前的事情有关?那家昨天突然被路西法翻了旧账。也不知道是人情还是什么。”米迦勒轻轻靠在以诺身边,“先送我回去吧,我有点累了。过两天我还要回不列颠。”

  “嗯……向本家汇报是么?但是你最好先处理下你的伤。”搂着米迦勒的肩膀,以诺回望了一眼沙利叶和阿撒兹勒离去的方向。

  人情么?我看不见得。

  他记得那张脸,他很少忘记东西,他是“记录者”。因此,他很清楚那个叫阿撒兹勒的身份。

  “对了,米迦勒你不在的时候我查了查路西法的家人相关……关于沙利叶我知道点别的东西。”他用几乎只能自己一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米迦勒靠在他肩膀,已经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想不想去吃个冰淇淋?”出来的时候,沙利叶一边整理着风衣的领子一边随口问着。

  “我说,现在好像是三月?吃凉的对身体好?”捉着沙利叶的袖子,他把小少爷的手攥紧,指尖好像有点微微凉意。

  美术馆前的连翘已经吐露了金灿灿的微光,纪念自己沉眠一个长冬的寂寞。

  无妨,也快到了丁香,紫罗兰和勿忘我的季节了。

  “其实是我哥刚刚突然给我发了条信息,他好像突然有了点事务,让我去把我妹妹接回来。”尽管声音无奈,但是看上去那人的眼眸依旧比连翘的花朵灿烂。

  阿撒兹勒手上加大了力度,故作沉着地扬了扬眉“我觉得我们这好像是第一次正式约会吧?”

  他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至少曾经不会。

  “抱歉,但是我妹妹才八岁,吵着要哥哥来接她……”他的指尖在阿撒的手里轻轻转了转,“要不你陪我去接她,等我把她交给我的管家,咱们俩再继续?”

  “你今年怎么算都快二十了吧?哪来个八岁的妹妹?而且你之前好像有说过你大哥把你养大,而且你和你大哥同父异母?”阿撒兹勒甩掉沙利叶的手,横眉冷对。

  “对,这个妹妹是我小时候,有一次跟着哥哥去佛罗伦萨办事,当时好像是圣米迦勒节,梵蒂冈那里好像在办什么有教皇参与的神事,我顺着河边走,水道那里捡到了一个女婴,闹着要哥哥救她。大哥也是够惯我,硬是在七天的‘生意’里,腾出空来,等我们回家时,昔拉已经是我法律上的妹妹了。”小少爷笑得眉眼弯弯,回忆起往事时的眼神中还藏着一点小小的狡黠,一瞬间让阿撒有了一种错觉,就好像那是他遥不可及的光。

  “说实话,我更好奇你家的家庭情况了。但是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先不继续问了。”耸了耸肩,阿撒转回身继续往前走,下意识地向后一伸手,对方熟悉的体温就已传达。

  两手紧扣,不容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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